2014年12月1日 星期一

《鄉村遇上冒牌鬼》:一個愚昧的國度。


劉城達作品。對這部電影有太多的東西想說了(怎麼搞得好想要向導演表白似的?)大約是在兩年前,知道這部電影要開拍,但之後就一直沒再有任何新聞了。以為又會是一部跑影展作品而沒能在本地上映的電影,當我知道這電影將能在本國面世時是非常開心的。但開心之後就是氣憤及傷感,等了兩年的作品,因為票房不好將可能面臨草草下畫的命運。還沒能來得及介紹給身邊更多的電影愛好者這部本地佳作。

比起《口袋裏的花》,劉誠達這次的處理更加的成熟了,雖只是第二部長片,但整個個人風格已經非常穩重了。短短的80分鐘電影,內裏的信息卻飽滿十足。依然是童心未泯及幽默,但這次的探討的範圍比處女作來得更廣,政治,社會問題,弱勢族群等都能在電影裏看見他用不同手法表現。

何蔚庭的《台北星期天》,蔡明亮的《黑眼圈》都不約而同運用道具來隱喻馬來西亞華人身份的漂泊,前者用了沙發,後者則用了床褥。劉誠達這次雖然是用了馬來人搬家的傳統文化,但在我看來,那會移動的木屋彷彿也是隱喻了華人的尷尬身份。除了屋子,那黑人也是如此,被警察捕捉(不平待遇的欺壓)為的只求一個容身處及身份認同。駱駝的出現除了是對宗教殺生的反思,也象徵了上一代缺乏獨立思考的人民,對'國家'(籠子)的深信不疑,最後只有任人宰殺的命運。

在某些人眼裏,或許覺得導演在影射友族的愚昧及迷信,但只要看過導演的幾部作品,就會發現這樣的看法是非常的可笑的。我想說,導演對馬來文化其實是非常興趣的,除了搬家文化,全片的生活作息都是非常馬來人的。戲裏這班馬來人不是在嘲笑著友族,而是在隱喻著馬來西亞人民思維不夠獨立成熟啊!不得不提的一點是導演在角色上的處理,全片裏他并沒有塑造好人或壞人的對立,而是在事件的角度遇上了對峙。沒有肯定的對與錯,就如團結可以是力量,也可以是毀滅。這種深入淺出的手法,不止寫出了劇本張力,也是讓觀眾對自己的自我反思。

影片的調子其實還是非常'獨立電影'的,就如有很多人看完會有'蛤?這樣就完了?'的感受。有這樣的感受是正常的,因為一般觀眾都是受好萊塢教育,作文式的電影—開場白,介紹人物,事件發生,結論。<lelaki Harapan dunia>的黑色結局雖然談不上是高明,但就勝在他之前所有的伏筆,讓人看了結局非常感慨,無奈。開放式的結局,就猶如我們人民的命運般,我們不知最後是歡喜結局或是悲劇?一切都只是個未知數。

劉誠達處理喜劇非常成熟,因為他知道喜劇不能只是浮誇的嬉皮笑臉及肢體動作,喜劇都是由無數的悲劇組成的,我們只能強顏歡笑的去面對殘酷的社會。舉個例子吧,pak awan, khamis, Solomon,wan各自都是為了尋找或守護自己的'家'繼而衍生了一連串的荒謬'喜劇'。不得不提wan這角色出場不多,但卻非常的飽滿。他的性別不被認同,卻能在荒謬的男女性別的對調事件中得到認同的一席之地和勇氣。

本地片除了鬼片和親情片(以及一堆亂七八糟不能被歸類的電影)外,難再看到其他類型的電影。而這部正是馬來西亞非常少有的黑色喜劇類型,前頭歡喜,後半段卻異常沈重和傷感。如果你還在抱怨本地沒好作品,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把自己侷限於膚色的偏見,那也表示說,你不用期望以後會看見更多的好品。最後還是那句話,真的不好錯過!這兩天去支持水準的本地電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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